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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军队口述

佚名:我所知道的冯治安将军(下)

鼓励部属向八路军学习

        一七九师师长何基沣伤愈后,隐居山寺,有遁入空门之念头。冯治安深表同情,派刚从延安回来的原一七九师参谋处长连玉岗(中共党员)去看望何,鼓励何访问延安,向八路军学习救国救民及练兵之道。在中共党组织安排下,何顺利低达延安,并受到毛泽东、刘少奇、朱总司令等中共首长的热烈欢迎,进行了亲切交谈。何后回到七十七军,向冯治安作了详细汇报。冯治安对于八路军生气勃勃的精神及军事教育、群众工作,深表钦敬和羡慕,支持何用八路军的先进办法改造七十七军,并希望吸收一部分八路军人才,使七十七军也成为蓬蓬勃勃的队伍,以扩大影响,发展实力。他委派何兼任七十七军教育处长,首先把七十七军的军事训练团和军官教导团改造好,为全军培养优秀骨干。
        1938年3月24日至4月3日,冯治安部在临城枣庄地区迎击日军。4月下旬冯率部防守淮河北岸。5月,日军向冯部猛烈进攻,冯部退至苏皖边界。5月18日,冯部随孙连仲经灵璧、泗县、定远、六安到达潢川。徐州于5月19日失守。冯部从潢川经商城、金家寨到流波 布防。这个山镇已被日军飞机炸成瓦砾堆。七十七军军部来到后,几乎天天有日本飞机来轰炸扫射。8月,七十七军在豫鄂边大别山新县以南布防,由于日军沿平汉线向武汉前进,又奉命经七里坪、花园向钟祥西进。在花园西,遇上汉奸刘桂棠的骑兵,被七十七军击退。日本飞机正在云梦一安陆、应城轰炸。冬初,七十七军到达钟祥一带布防。10月25日武汉失守。
        何基沣负责的七十七军军训团1938年春在后方新安县,6月移驻信阳。延安派来共产党员邱晓亭(邱静山)、萧林、赵玉之、张天标、崔济民等36人,分别在军训团各大队、各中队任职,成立了共产党地下组织七十七军工作委员会。邱任工委书记。军训团的课程有《论持久战》、《大众哲学》、《抗日战争的战术问题》、《社会发展史》等。干部和学员的思想觉悟大大提高。军部的进步官兵,也能读到延安的小册子。信阳书摊上,也可以买到进步书报。6月,竹沟镇八路军办事处处长彭雪枫派李荫南(连玉岗)向何基沣联系给八路军补充武器的事。冯治安批准此事,派朱大鹏往确山县竹沟镇八路军办事处送去捷克式七九新步枪200支,子弹50箱及大批药品。
        在鄂西,抗日战争处于相持状态,部队驻地较稳定。在汉水两岸及鄂西山区各地,冯治安一直重视时事学习,订有《中央日报》、《大公报》、《新华日报》和八路军的一份刊物,还有英文《泰晤士报》。从重庆寄到鄂西的报刊,太不及时,为了及时听取各方面消息,包括延安、南京(汪伪)的消息,1939年春,冯治安托人从香港买来一部美造直流电收音机,每晚有专人负责收听、记录、复写,一直到日本投降才结束。
        1938年9月,何基沣向冯治安申述,只有国、共合作抗日,才可以得到全国人民的赞助,也是保全实力的途径。为了便于和友军新四军联系,建议成立“七七抗敌工作团”。冯很赞赏这一意见,令何基沣放手去干。何委派共产党员朱大鹏为“七七抗敌工作团”团长,责成过家芳团长由军训团供给经费和弹药,在豫鄂交界的桐柏山地区,建立抗日根据地。团员都是全副武装。工作团迅速发展到600多人。工作团与中共中原军区取得联系,并由中原军区统一领导。10月,武汉、广州先后沦陷。张自忠、冯治安痛感国难日重,两人发誓,从此戒纸烟,抗战不胜利决不吸烟。冯治安为了保持部队的年青化,也吸收了许多军校毕业生和陆大毕业生。年底一些军校毕业生向冯治安告密说,邱晓亭、萧林、赵玉之等36个共产党员把持了军训团。军训团已经“赤化”。冯治安怕事情宣扬出去,立即责成何基沣迅速妥善处理。何基沣把告密人都升迁出去,排除了军训团内的反对因素。
        1938年12月,冯治安任第三十三集团军副总司令。1940年,冯治安升任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从1939到1943年,每当日军无暇进攻鄂西时,蒋介石就密令冯治安部进攻远安、当阳及汉水两岸的新四军。冯治安密示何基沣师长:①不作蒋家的牺牲品;②搞好和友军的团结;③要适时写战报应付老头子(指蒋介石)。何基沣每次都派部队到日军占领区游击一周,并和新四军紧密联系,或送些武器弹药、药品去,回来写假战报搪塞过去。1942年冬,冯治安把何基沣治军从严,军事训练结合实战,战勤准备适应实战,纪律优良,考核成绩优于蒋嫡系部队的情况,呈报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孙连仲1942年升任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1943年2月23日代理、1943年6月升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接着又为何基沣一七九师连续出击,屡次战胜日军,上缴战利品,向六战区请功,申请提升何基沣为七十七军军长。1943年9月,国防部免去冯治安七十七军军长的兼职。副军长何基沣升七十七军军长,仍兼一七九师师长。何推荐过家芳升一七九师副师长,仍兼五三七团团长。
        1945年夏,冯治安要去重庆述职,从南漳沐浴村出发,沿途视察了南漳、远安、当阳各地的部队。到了巴东,办事处主任报告,日军以优势兵力猛攻五十九军及七十七军全线阵地,日军配有飞机坦克及炮兵,两军官兵已浴血激战一昼夜。冯乃从巴东经兴山回部队,沿途接到军事失利消息。五十九军一名团长在激战中牺牲,两军营、连、排长牺牲很多,士兵伤亡更多。日军已占领南漳县城及总部所在地沐浴。日军所到之处,实行烧光、杀光、抢光,横尸遍野,遍地瓦砾。南漳沐浴及日军所占其他各城镇乡村,全被夷为乎地。天气炎热,到处是腐尸。冯治安下令两军全线出击,一定要夺回失地。冯兼程回防,在保康县境沮水右岸马良坪以东山村,遇到总部各处室及冯的家属。两军经过猛烈反击,已经夺回原阵地,到处在清扫战场。南漳一带的房屋已全被日军烧毁,总部即分布驻扎在马良坪镇以西沮水右岸各山村。冯和家属住一个大户内院,前边客厅两端各一间屋,当时笔者与地下党员、副总司令张克侠各住一间。冯治安此时兼任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和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从1939年至1945年日本投降,他率第三十三集团军一直坚持防守着鄂西、江北地区。

被蒋介石置于内战第一线

        1945年8月15日,日本正式宣布投降的当日,蒋介石令冯治安部“清剿”花园与安陆之间的新四军游击队。冯密示七十七军何基沣军长避免作战,保存实力,搞好友军关系。何基沣命令过家芳师长率领一三二师游而不击,打空枪,放空炮,写假战报,向上交差。冯治安率领总部从马良坪东进,人们所熟悉的南漳城已是遍地瓦砾,在汉水东岸宜城县的方家集,吊祭了张自忠将军及为国捐躯的战士。在隋县城西,冯视察了日军弃守的隋县外围野战地堡群。随后进入隋县城内。时该部正在接收日军的城门岗哨。隋县城内除冯住的原日军旅团部房屋较完整,其余地方是野草丛生的荒凉瓦砾堆。
        不久,冯与家属到平汉线花园站上车,到汉口四明银行三十三集团军办事处住下。办事处长是少将高级参谋尹心田,担任过冯玉祥将军抗日同盟军团长。然后冯从汉口乘客机去重庆。途中,客机遇上大风,从铜梁转来重庆,晚上才到大厦饭店(笔者乘军用飞机同往重庆)。次日冯治安移住罗田湾美国空军招待所。冯从重庆回河南后,即去信阳视察部队,向军长、师长指示,一定要避免和八路军、新四军接触,要保存实力,还要应付好老头子(指蒋介石)。此后,何基沣、张克侠、吴化文、孙良诚、张岚峰、郝鹏举、刘汝明、曹福林等人,互相串连,准备组成以冯治安为首的反对内战的反战大同盟。他们多数人都说,只要冯仰之干,我们都跟着干。后来因意见不一致。冯不表态,事情落空。在重庆时,蒋介石当面告诉冯治安到徐州接受日本投降。(《中国战区受降始末》载:1945年10月,冯治安第三十三集团军在孝感、信阳接受日军第十一步兵旅团投降。)可是,当冯到了徐州时,陈大庆早已在徐州受降完毕,接收净光。陈大庆不但抢劫抗战胜利果实,抢光所有日伪物资,而且,凡为敌伪做过事的家属财产,也成为接收范围,民怨沸腾,人心不安。冯对战犯以外的、民愤不大的日本人,尽遣返回国。第三十三集团军开到徐州接受日本投降落空,面临的只是内战第一线。冯治安愤怒地大骂骗他到徐州来送死,全军官兵感到置于内战前线是蒋介石消灭杂牌军队的阴谋诡计。为了全军之计,冯采取消极避战的态度,在徐州略事布置,就带着家属到上海常熟路(善钟路)善钟里私邸过春节。随从人员住底层,冯和沈丽英(沈随之)、家庭教师雷淑华及4个孩子住二楼,老友过之瀚全家住三楼。笔者和一排手枪兵,住在善钟里里边。
        春节过后,冯返徐州,专车经过蚌埠时,副总司令李文田带着乐队及许多人在车站上欢迎。专车到徐州,冯选定长期的住址,在徐州公园对门老商会南邻的一座小楼里,由一排手枪队警卫。此时,冯的三十三集团军改称第三“绥靖”区,冯为司令官,副司令官有地下共产党员张克侠及李文田,参谋长陈继淹,下辖仍是五十九军和七十七军。司令部先设于贾汪老矿。冯住于煤矿医院内,不久移住新矿内。新矿及老矿都有石围墙,墙上有昼夜通电的电网。冯与军长何基沣、刘振三议定,对于“剿共”的命令,采取避战、观战、迟进、应付,当面交代的办法,公文、电报只作应付的参考,不要打真仗。他把上海常熟路善钟里那楼房让给原配夫人解氏及其子女居住,另在愚园路买了楼房,经常和从配夫人沈随之母子住愚园路,很少去徐州或贾汪。
        1947年夏季,冯治安在蒋介石的压力下,放弃了避战方针,下令翟紫封师长,率领三十八师开往费县前线,钻进解放军布置的大口袋。解放军包围了城内三十八师主力,消灭了城外三十八师余部,在费县以南布下了打援的部队,然后全力攻费县。五十九军对于冯把三十八师派去送死是抱怨的。为此,当翟紫封呼救时,冯即派吉星文率三十七师驰援费县。三十七师遇到解放军埋伏,副师长张席卿及刘建勋团长阵亡,三十七师几乎全军覆灭。费县城解放后,三十八师师长翟紫封被俘,后被国民党的轰炸机炸死,三十七师师长吉星文年青力壮,赤足只身逃回贾汪。三十七师副师长杨干三被俘后冒充伙夫,也逃了回来,升了师长。冯遭此严重损失,精神上受到重大打击,在全军追悼会上只是痛哭流涕,以发泄难言之苦。
        自三十八师覆灭后,冯将司令部从贾汪新矿迁进徐州都天庙,在贾汪设指挥所,令何基沣副司令官负责贾汪指挥所工作,全权指挥五十九军及七十七军。不久,在苍山以西向城一带,解放军包围了快速纵队第二十六师马励武部。冯电告何:“剿总命令我们增援二十六师,请按咱预定的决议妥善行动。”何说:“我明白。”何赶往一三二师,悄悄对过师长说:“你务必接受三十七师的教训,要机动灵活,把完成任务的战报要写好上报。”过率一三二师每天以行军30华里的速度前进,到半路二十六师已全部被歼。冯见二十六师配备最现代化的坦克部队也被歼灭,就将一三二师调任徐州城防,并推荐副司令官张克侠担任徐州城防司令。笔者曾随冯巡视徐州周围城防,并未见有什么防御工事。张克侠叫参谋处把徐州城防工事及兵力部署、重要地形、地物,绘制详图,派人送往解放区,也送给冯和“剿总”各一份。
        1948年3月18日冯在徐州花园饭店举行宴会,与师长以上将领共庆喜峰口歼灭日军15周年、三十三集团军组建10周年,也祝贺何基沣5年前升任七十七军军长,并秘密给何黄金200两,以酬谢其整顿部队的功劳。
        第三“绥靖”区通讯组长樊云门,为人机智,控制着全军所有的无线电台及有线电通讯。许多年来,他一直没有间断收听延安消息。他的表哥,原一七九师参谋主任连玉岗,到延安入党后,改名李荫南,不断来看望樊。何基沣的住所离樊不远,常到樊处听延安广播。1939年底在湖北老河口叛变的项乃光,据说当上了军政部少将情报专员兼徐州“剿总”情报处长。3月,项乃光突然来到樊云门处,来抓何基沣偷听解放军广播作为罪证,却被何冷嘲热讽顶了回去。冯治安听到这个消息,恨得咬牙切齿,大骂项乃光是叛徒,是一条癞皮狗,是挂着金字肩章的狗。冯让何自己买了个好收音机,冯也到何家听共产党的广播。自从二十六师被歼灭后,冯完全听从何的避战原则,而且补充了兵员及装备。冯早就知道张克侠是共产党员、并和共产党不断来往,冯不声不响地诚意掩护。他知道部下有一些共产党员,但他从不过问。

众叛亲离,黯然去台

        1948年10月7日,一三二师被指令从徐州开往前线,全军官兵认为这不是为了作战,而是对一三二师不信任。10月中旬,华野十三纵联络部长兼民运部长、陈毅司令员的代表杨斯德在鲁南军区前线办事处孙秉超陪同下,通过三十七师一一一团三营(营长是共产党员王世江)阵地进入贾汪,与何基沣取得联系,传达了陈司令员的命令,要力争冯治安与部队一起起义,借以扩大影响。但是,无人引荐杨部长与冯直接当面作透彻的交换意见,以阐明共产党的统战政策,特别是对于起义贡献大、影响大的,将以优礼相待,给予重要地位。这是冯最关心的切身利益,冯却一无所知。1948年10月底,笔者随冯从上海愚园路回到徐州,冯紧张地接连召集团长以上干部会,不外是稳定军心,要听从指挥。张克侠到冯处密谈,何基沣在电话上和冯交谈,要冯到贾汪去,都是为了争取冯一同起义。1948年10月蒋介石令第三“绥靖”区家属全部迁江南作人质。冯的家属也去了上海。凡没有参加起义人员,都盲从了命令,只有决定起义的人有明确的认识。11月7日晚,张克侠上楼与冯密谈,这时何从贾汪来电话和张说,要张去贾汪。笔者接电话时,何及樊云门都在电话中要笔者到贾汪去,但笔者并没理解为起义的事。樊已囚禁了不可靠人员,控制了所有电台及有线电通讯。11月8日,何基沣、张克侠、孟绍濂、过家芳等已领导第三“绥靖”区部队在贾汪起义。并已把台儿庄至韩庄的百里运河防线让解放军通过,截断了黄伯韬兵团的退路。当时他们对于冯治安则严守秘密。笔者随冯治安在徐州,一无所知,失去起义机会,令笔者终生痛心!
        11月8日上午8点多钟,在徐州公园对门冯住的二楼上,处长以上人员沉默地坐着。院子里开来一部大卡车,车上有一排手枪兵,背着大刀,带足了子弹和手榴弹,在司机棚上架着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一部无线电台和报务员也上了卡车。旁边停着一辆吉普车。副官把冯的行李送上卡车,并告诉笔者把行李也送上卡车,与第三“绥靖”区少将副参谋长徐廷瑞(是何基沣多年的参谋长)跟着冯司令官一同去贾汪。笔者忽然发现大门外有些宪兵和端着加拿大铁拐子冲锋枪的一些新军士兵,注视着冯的住所。各处长从二楼下来了,笔者问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们都低头不语,沉默地站在汽车旁边准备送行。冯从二楼慢步下来,在走廊上(比院子高一米)向大门外看了看,沉默地慢步徘徊,然后走下台阶,又慢步徘徊。司机发动了车,我和徐延瑞都站到吉普车旁,卫兵准备拉开大门放车出去。冯忽然说:“不走了!”径自上楼去了。卫队、电台、行李、报务员,全下了车。下午,刘玉春副官告诉我,部队都投共产党去了,外边传说,许多人要求枪毙总司令,说他不会不知道部队的行动。另一位副官通知笔者,要笔者和吕凯副官随总司令去“剿总”请罪。在去“剿总”的路上,冯紧张地望着沿途满布的岗哨,汽车在“剿总”一个北屋门前停下,他一人推门进去。半小时后,冯红着眼圈儿出来了,无人送他。门开处,屋里站着参谋长李树正中将,无言地关上了门。冯在车上出长气。车到大门口,被门岗拦住,经过电话请示后方放行。车到徐州市中心十字街口碉堡处,有七、八个端着刺刀的士兵大声呵斥说:“戒严了,没有通行证不准走!”经电话请示后,才放行。冯回到住处,各处长都上楼去看望。晚饭后,副官通知笔者和吕凯跟着司令官再去“剿总”。这次,汽车仍停原处,一个带枪的人,指着吕凯,把冯的行李送进作战室对门里间去安置,叫冯去里间。笔者和吕凯在外间冰冷的皮沙发上休息。里外间都没有灯光,没有炉火暖气,也没有暖瓶热水。吕凯悄悄告诉笔者:“过家芳师长今夜带一个加强团来迎接总司令。”笔者心里想,一个团怎么能够接出人去呢?真的来了时,这间屋可能就是我们的坟墓。大约到了晚上10点多钟,冯悄悄出来说:“走,回去!”我们迅速上车,到了市中心碉堡处,一群端着刺刀和加拿大冲锋枪的士兵,用刺刀戳到汽车前吼叫着:“回去!”我们怎么说也不放行。 我们只好又回到那间黑冷屋子里冻了一夜。挨到天刚亮,冯就叫吕凯带上行李。回到冯的住所,谁也没送行,谁也未阻挡。9日晚上,冯到了徐州东南的飞机场。杜聿明刚下飞机和众多的将领一一握手,他是来接替刘峙“剿总”司令的。(据杜聿明《淮海战役始末》,杜于1948年11月11日夜乘飞机由南京飞抵徐州,就任徐州“剿总”副司令职。)无人理睬冯。随后冯登上客机,飞往南京,住秦德纯处。次日冯治安先去何应钦家,后又到总统府参军长孙连仲家,还去了俞济时、宋子文家。10日晚上,冯治安由秦德纯陪同晋见蒋介石,几十分钟后冯和秦一同出来。冯似乎流过泪,但心情好像不沉重了。
        1948年底,第三“绥靖”区既已撤销,冯回上海愚园路,任京沪杭警备副总司令之职,随从人员也在这警备司令部军需处领饷。冯治安仍然日夜担心追究军队起义的责任,茶饭无心,胡须老长,不外出,也无客来访。有一夜冯宅官兵通宵打麻将。天刚亮,人声噪杂,说是二楼冯卧室外大沙发上的虎皮褥子被人偷走了。人们指点着说,小偷是从北邻跨到二楼凉台上进屋偷走的。冯治安一人瞅着大沙发出神,然后一言不发扭头进了卧室。此事后,冯怕有刺客,叫王德仲副官秘密找房子,未成。不久,冯治安即带着全家被裹协飞往台湾。因他从此再不为蒋介石所用,遂遁迹田园,郁郁以终。

       (来源:《济南文史资料》1999年第3期,总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