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松辉:口述历史:侨批研究的新视角 ———以潮汕侨批文化研究为例
口述历史以普通当事人作为访问对象, 让普通当事人口述历史,由访谈者与受访者以录音访谈的简单形式,记录口传记忆,重现人们昔日的生活片段,最终形成一种以音像为载体的历史研究资料。口述历史越来越引起史学界的普遍重视, 成为图书档案工作的新领域和史学研究的新视野。侨批是近现代史上海外侨胞通过民间渠道及后来的金融邮政机构寄回国内、连带家书或简单附言的汇款凭证。侨批发源于民间、流转于民间、收藏于民间,内容丰富,是研究近代华侨史的珍贵文献资料,侨批相关的大量历史存在民间当事人的记忆中,需要抢救、挖掘和还原,所以侨批研究,应该也必须以口述历史这一“活历史”的形式构筑起侨批文化的立体记忆。
一、口述历史的概念
口述历史的英文是Oral History或称History by word of Mouth。它是指口头的、有声音的历史,是对人们的特殊回忆和生活经历的一种记录;或者说,它是用录音和录影等现代技术手段记录历史事件的当事人或目击者的回忆而保存的口述凭证。口述历史这一术语正式产生于20世纪40年代,但从人类文明的发展史看,在文字发明以前,口耳相传是人类对自身发展和文明进程最早的记忆及传承方式。将口述数据运用在历史研究上,最早可以追溯至希腊时期的史家希腊史家希罗多德(Herodotus)、中国史家司马迁等皆广泛应用口述历史。这趋势在中古及近代也延续着,例如,19世纪法国史学家米什莱(Jules Michelet)在书写《法国革命史》(The History of the French Revolution,1847-53)时也援引了大量来自大众的口头证据。美国著名的口述历史学家唐纳德里奇(Donald A. Ritchie)在他的口述史学专著《做口述史》(Doing Oral History)中有一段论述:简单地说,口述历史就是通过录音访谈来收集口头回忆和重大历史。国际口述历史学界权威、英国埃塞克斯大学社会学教授保罗汤普逊则认为, 口述历史是关于人们生活的询问和调查,包含着对他们口头故事的记录。对于口述历史,我国学者也作出了不同的回答。北京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的钟少华先生认为: 口述历史是受访者与历史工作者合作的产物,利用人类特有的语言,利用科技设备,双方合作谈话的录音都是口述史料;将录音整理成文字稿, 再经研究加工, 可以写成各种口述历史专著。北京大学历史系杨立文教授则认为:口述历史最基本的含意,是相对于文字资料而言,就是收集当事人或知情人的口头资料;它的基本方法就是调查访问,采用口述手记的方式收集资料, 经与文字档案核实, 整理成为文字稿。口述历史作为一种记史方法,越来越被人们重视,对其研究也越来越深入。二战后,鉴于历史变迁造成史料散失的教训和社会发展的需要, 口述资料的调查工作很快在世界范围内普遍开展起来。正式的口述历史,访谈的录音或录像带会经过制作抄本、摘要、列出索引这些程序后,储存在图书馆或档案馆。这些访谈纪录可用于研究、摘节出版、广播或录像纪录片、博物馆展览、戏剧表演以及其它公开展示,重现人们昔日的生活片段,所以口述历史工作越来越引起国际图书档案界的普遍重视, 成为愈来愈多国家图书档案工作的新领域和史学研究的新视野。潮汕侨批研究,应该也必须以口述历史这一“活历史”的形式构筑起侨批文化的立体记忆。
二、侨批及其文化研究
侨批(银信)分布于广东、福建等东南沿海一带,是近现代史上海外侨胞通过民间渠道及后来的金融邮政机构寄回国内、连带家书或简单附言的汇款凭证。最初的侨批诞生于南洋,时间大约在清朝乾隆年间。广东侨批(银信)有潮汕侨批、五邑银信、客家侨批,叫法不同,但内容一样。据有关史料记载,侨批盛行于19世纪中叶,终止于20世纪70年代(统归中国银行管理),前后历时150多年。作为中国著名的侨乡,近代时期,潮汕人就飘洋过海下“南洋”。随着出国谋生的人数逐年迅速增加,侨批局、银信局之类的侨批业专门机构便应时而生, 并在19世纪中后期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发展。侨批就是在当时金融邮政机构尚未建立或极不完善的情况下,海外侨胞通过民间渠道、金融邮政机构寄回国内的汇款凭证。侨批发源于民间、流转于民间、收藏于民间,内容丰富,广泛涉及经济、政治、文化、交通、社会生活乃至国际关系等领域,是研究近代华侨史、家族史、经济史、社会史、文化史、金融史、邮政史、中外交通史、国际关系史等的珍贵档案文献。”侨批维系华侨与侨眷之间情感的纽带, 对当时的侨乡经济发展和社会繁荣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促进了侨乡社会的转型。
侨批作为海外华侨通过民间渠道以及后来的金融、邮政机构寄回国内, 连带家书或简单附言的汇款特殊凭证,属于银、信合体的民间特殊文献。潮汕侨批原本数量很多,散落民间,随着时间推移及侨批业中止经营,加上政治运动的影响,大部分被销毁或因保存不当而破损、烂掉,变得更为稀有、珍贵。早在1994年,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以下简称研究中心)就开始了侨批的征集、整理和收藏工作。据了解,广东省目前保存有侨批13万多件。近年来,研究中心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侨批近10万件,并对这些珍贵的侨批资料进行分类整理,建立了侨批文物馆,创办、编印出版《潮汕侨批萃编》、《侨批文化》等刊物,设立展厅和数据库,筹集专项资金,组织专家学者研究队伍,举办系列讲座和各种活动。2004年4月,侨批文物馆在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六楼开馆, 是国内第一个侨批主题文物馆,集收藏、展示和研究于一体。馆内不仅收藏侨批原件近3万封、侨批复印件6000多封和录有近4万封侨批原件的光盘,还收有昔年侨批派送员、侨批局的用具———市篮、批袋、水布、纸伞、墨砚、信笺及有关侨批研究的文件、书刊等,为研究侨批文化提供翔实可靠的资料。虽然近年来研究中心在做好传播侨批文化方面,秉着传承的观念,将立足点放在青少年身上,组织讲师团,让侨批文化、潮学走进校园,取得了良好效果。对现代年轻人而言,侨批是一个陌生的词语,征集、研究侨批,把这份见证了华侨移民史、创业史的珍贵历史文物保护好,是许多有识之士的共识。2007年初,汕头市社科联主席陈汉初在省十届人大五次会议上提出了《关于“潮汕侨批”申请世界记忆遗产的建议》, 引起了省有关部门的重视,省文化厅还专门派出工作组莅汕到研究中心, 对“潮汕侨批”进行专题调研。目前,广东省档案局经过协商,将潮汕侨批、五邑银信、客家侨批这三种叫法不同、内容一样的侨批统一名称为“广东侨批”,并由广东省档案局申报国家档案遗产,成功之后将申报世界记忆工程。正是侨批文化是潮汕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学者强调,侨批研究任重道远,尤其要重视从文化层面上加强对它的研究,紧密联系实际,把继承传统文化与吸纳现代理念结合起来,集思广益,有的放矢,开阔视野,拓宽思路,透过现象看本质,找出事物的内在联系,加强对其人文价值、经济价值和现实价值的探讨,深挖其内涵价值,从历史和现实的结合上不断深化和广化,让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薪火相传,为构建诚信社会、和谐社会增光添彩。
三、口述史料运用于侨批研究的启示及功用
我们知道, 世界记忆工程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92年发起, 目的是实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宪章中规定的保护和保管世界文化遗产的任务, 促进文化遗产利用的民主化, 提高人们对文献遗产的重要性和保管的必要性的认识。世界记忆工程关注的是文献遗产,具体内容包括手稿、图书馆和档案馆保存的任何介质的珍贵文件,以及口述历史的记录等。目前全世界共有90多件珍贵文献列入这项工程。中国已有《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纳西族东巴古籍》等为数不多的几项文献被纳入其中。数以千百万计的侨批,是移民历史的真实见证,有着深刻的文化内涵。广东侨批是原生态的“草根”档案文献,民间特色鲜明,内容真实丰富,记载系统完整,在时间上恰好与敦煌文书、徽州文书形成自然的链接,可与典籍文献互为印证、互为补充,具有原始性、唯一性的文物性质,为华侨史、华侨创业史、金融史、邮政史、中外交流史等学科领域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基础资料。但我们注意到,目前潮汕的侨批的研讨仅仅局限在侨批的实物侨批的收集和文本释读之上。其实作为一种文化遗存,侨批的研究需要在更为广阔的视角下,对侨批历史上相关的人、事、物等方面展开更为广泛且细致的探究, 扩大侨批历史研究的新视线和新领域。我觉得,侨批研究有必要通过口述历史形式,有机地将文本释读与史迹考察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扩大、浚深侨批研究的主题,这样才能挖掘出侨批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在2007年召开的第二届侨批文化研讨会上, 韩山师范学院潮学研究所的黄挺教授认为, 有关侨批业经营运作的研究,已经有了许多成果。在近期成果中,20世纪以后的研究,由于有侨批原件的大量发掘和整理,配合档案材料、当事人的回忆录和口述资料以及其他类型的文献,研究视野和研究深度, 都较之前人的研究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潮汕侨批的口述历史工作还没得到足够的重视,对此研究中心理事长王炜中不无担心地说, 当时设立侨批局很多,而最后一批的职业“批脚”可能在上世纪90年代初终结的,因为在1979年,侨批业务归口中国银行管理, 批脚们也陆续随着各地侨批局的关闭开始告别了这一工作。据研究中心近年的调查,在汕头、揭阳等地还有一些年纪较大的“批脚”,其中一位年纪98岁,但已经在2007年过世了。“随着时间推移,(批脚)肯定越来越少,慢慢就不见了。”“送走一位老人,就等于送走了一段历史”。目前,一些侨批历史的见证人正在逐渐老去,亲历和目睹侨批的人尚健在的已经不多了, 能作见证的人亦即将与时俱逝,所以侨批研究除了现有的实物资料外,还必须尽快开展对当事人的访问工作和整理保存当事人的口述档案。这是一项与时间竞赛的抢救工作。前辈们的记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流失的宝贵财富。许多当事人由于年事已高,思维、记忆混乱,听力、表达都会很吃力,因此,抢救老人记忆中的侨批相关历史是刻不容缓的工作。对侨批历史、或亲身经历、耳闻目睹的知情人一般都是历经沧桑的花甲老人。如果现在不让他们留下与侨批相关的历史记忆,若干年后对于“老人带走的那些历史”将根本无法查证,无从考据。笔者认为,侨批文化研究不但要加强实物史料的征集,而且应尽快开展口述史料工作。口述史料结合实物史料, 才能使侨批文化的研究趋于完整和丰满。
在我国, 近年来伴随着学术界对口述历史的研究,档案界的一些有识之士也开始认识到建立口述档案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国内档案界也注意到, 对我国档案部门来讲,口述档案工作是个亟待拓展的新领域。无视这项工作的意义,或推迟工作的开展,都将导致我国民族遗产和历史记忆无可挽回的损失。所以,我们在征集侨批有价值历史资料的同时, 理应承担起相应的口述史料的建档职责。要把侨批口述史料的建档工作纳入侨批的征集和研究日常工作之中。应站在历史的高度,以抢救、保护历史文化遗产为己任,切实树立口述档案意识,重视对口述史料的建档工作,加强对口述史料及其工作的研究和探讨,把侨批研究的视角从主流转向对边缘文化和信息的关注,在加强对馆藏和民间的侨批实物调查研究,摸清家底的同时,对重要的但不是很完整的档案,通过及时收集口述历史资料进行一定程度的弥补。与其它领域研究相比,侨批的口述历史工作虽已被注意,但尚未启动,因此,加速开展侨批口述历史工作, 其重要性和迫切性显得尤为突出。
1、口述历史让侨批历史“往事的再现”
口述历史资料与传统史学所习用的文献档案、传记日记、笔记杂考、方志家谱、报刊杂志等资料相比,有其独特的学术价值。对侨批文化的研究,必然涉及到它的历史渊源。侨批文化是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 逐步形成的,有自身的演变、传承的过程。在侨批的当事人,包括侨眷、水客等的口述回忆中所陈述的历史事件是一种“往事的再现”,通过“口述历史”的办法采访当年的亲历、亲见、亲闻者,听他们娓娓道来,听他们将那些侨批背面的、隐藏的、甚至见不得人的历史信息和盘托出,我们据此才得以了解一部真实的历史,并可与文献历史互补长短,可以了解重要事件的背景、细节,查明一些众说纷纭的问题。如汕头市金荷中学组织“侨批文化研究兴趣小组”,通过开展“在潮汕侨批中寻找美德”活动,访问了与侨批有关的当事人,对侨批文化进行了研究性学习,相当部分就具有这种“敞开历史表象的背后”的玄妙之音。
2、口述历史让侨批文献多样化
长期以来, 国际史学界流行着一种传统的观点,认为历史研究只能依据文献史料,人们只能阅读历史, “而永远无法听到它们”。口述历史则向这一传统的观点提出了挑战。口述历史研究充分利用了语言的独特功能,在保留传统的基础上不断有所创新,不断开拓自己的研究领域。实践证明,口述历史资料,是作为历史学家的主访者和作为历史见证人的受访者共同完成的, 是在明确的学术价值指引下的“主动存史”行为。由于是有备而来的采访者, 口述历史工作者能够事先准备好摄影、照相、录音等现代器材,将受访者的音容笑貌完整地记录下来;能够根据自己的学术意愿,多角度、多层面、多客体来获得某一历史事件或历史人物的相关史料; 将原录音整理成文字稿, 再经研究加工, 可以写成各种口述历史专著;在大量的文字档案材料之外,又留给后人一大批声像电脑资料,从而使后人在几十年之后,甚至百余年之后,能更深刻准确地了解侨批产生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背景全貌。这是一项让后人正确全面了解历史的工作,是在为子孙后代造福。这项工作的结果被称之为“活历史”、“活资料”或“口述证据”、“口述资料”等。
3、弥补历史断层的价值,保护地方非物质文化遗产
我国侨批研究刚刚开始,缺失研究文字记载。这些令人遗憾的历史空白点,只有通过建立口述档案,用亲身经历历史的回忆和几代人流传下来的信息来加以弥补。口述史料是通过直接口述形成的声像或文字材料。这种通过知情者的口述得到的历史记忆, 除了具有凭证价值、参考价值、现实价值和长远价值外,还填补历史空白、弥补实物资料的不足。特别是潮汕侨批相关的许多尚不为人知的细节、事件背景、花絮等,往往只有当时的侨胞、侨属或送批人(批脚、水客)这些亲历者才知道。现在,了解20世纪前半叶侨批历史的老人多已风烛残年, 此时不“抢救”他们留在记忆中的史料,恐怕以后将没有机会了。可以肯定,许多侨批当事人愿意把经历介绍给年青一代,其中不少人是不愿意动笔而愿意讲述;也有许多老人由于过去家境贫穷,读书不多,不少还是文盲,无法动笔书写自己的经历或自己知道的与侨批相关的历史, 但他们能讲,他们完全可以通过口述把记忆告诉世人。所以,只有依靠科技设备和访问者合作, 才可能获得侨批相关的活史料。正是因为口述史料具有实物资料和历史文献所不具有的优点,显而易见,建成侨批口述史料能更充分地展示出社会各阶层人士的不同经历、个人观点,构筑侨批的立体记忆, 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提供详尽完备的声像资料,保护侨批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
四、口述历史的采集
收集和整理侨批口述历史资料有许多方法, 除明确目标任务、近期规划和长期规划外,还应重视史学界已经做过的工作经验,借鉴国外的经验和理论成果。新加坡口述历史方法有五条,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为了搞好侨批的口述史工作,确保口述史料的质量,我认为应该解决好以下几个问题:
1、确定采集范围与原则
口述录音的采集是口述历史工作的基础, 也是整个工作流程的第一步。口述历史主要通过向历史见证人进行口头调查。调查的对象极为广泛, 其成员来自社会各界,应立足本地采集,辐射周边地区。要注意优先访谈“守门人”。万事开头难。开展口述档案工作,要找准访谈人群的突破口,一般而言,应从年纪最大和最具关键性的受访者开始谈起。这些人在其组织、行业或社区里较具影响力。通过一定的疏通交流后,优先访谈他们,将有助于确定和觅求其他具有潜力、能发挥作用的受访者,他们还可以协助说服这些人接受访谈。口述史家们称这些人为“守门人”(gatekeeper),他们的协助是不可或缺的。“守门人”可能是所要访谈事件的当事人、参与人、见证者,也可能是事件人的遗孀、家属、亲戚或挚友。其他的人可能必须得到他们的认可后,方肯接受访谈。在访谈时,口述访谈者应以现代化的手段(如音像技术)对采访的全过程、谈话内容作录音,并要作纲要式的文字记录,以利于采访内容的后期整理、制作工作。
2、口述历史料的整理
口述采集结果的整理和利用对整个研究工作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整理的目的在于利用,为有关的历史研究提供重要的依据。这是一项难度很大的工作,必须采用多种研究方法。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搜集工作还是整理工作, 先进的音像技术和现代化的通讯手段都是不可或缺的。口述稿未经整理前往往前后不连贯,甚至互有出入,访问者必须花很大的力气去重组、归纳和编排,以去芜存菁;遇到有人名、地名、年代或事物方面的疑问,还必须翻阅各种工具书去查证补充, 再做文字的整理和修饰工作:
3、口述文献的利用
口述文献是一种以口述史料为主要内容的特殊文献,其载体可以表现为多种多样,如书面的,出版物类别的,音像的等等。近年来,随着史学研究的逐步深入,历史学家对这类文献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收藏部门要定期对口述历史料进行编目加工。从严格的意义上讲,口述历史料是文字史料、实物资料的佐证和补充。要将口述与查证档案(甚至与研究)相结合,解决回忆的差错、遗漏的问题。要充分尊重口述者的权益。必须告知受访者,请他们签订法律授权书。在受访者同意开放使用之前,访谈结果应当持续保密。同时,要告知受访者所应享有的著作权、优先使用权以及本人所愿意采取的处理方式和各类传播方式。
⒋培养一支从事口述历史资料队伍
从事口述历史资料的人员, 既要熟悉地方文史和侨批文化,又要有从事社会调查、群众工作的能力和录音及文字记录整理工作能力;既要有对这项工作的高度热情,又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除制订工作计划(包括宣传教育)外,还得对各方面进行协调,以适应口述历史收集工作的需要。
五、小结
侨批生动记载了不同历史时期华侨在侨居地的生存发展状况、华侨社会面临的机遇与困境以及侨乡社会经济、百姓生活的点点滴滴。
近几年,随着我国“口述历史”热的兴起,侨批研究抓住机遇,开展了口述资料征集活动。侨批口述历史资料与其他史料相印证,将成为研究侨批史的“民间记忆”,可以丰富馆藏,丰富社会记忆,拓展侨批研究工作的领域。
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研究员、中华口述历史研究会秘书长左玉河说: 口述历史的兴起不仅拓展了史料搜集的范围,将活生生的口述史料整理并保存下来,为史学研究提供了必要的线索及必备的资料, 而且扩大了历史文本的写作队伍,标志当代史学研究的视野,从单纯的文献求证转向社会、民间资料的发掘,出现了关注社会下层、“自下而上看历史”的新视角,意味着历史学研究观念的转换和研究方法的更新, 为历史解释的多样性提供了现实的可能性。因此,口述历史是研究者基于对受访者的访谈口述史料, 并结合文献资料, 经过一定稽核的史实记录,对其生平或某一相关事件进行研究,是对口述史料的加工、整理和提升,而不是访谈史料的复原。
总之,口述历史已经成为收集过去信息的一条有效而重要的渠道, 口述历史将向公众展示其独特之处和视角,因为它直接来自于个人的口述回忆,是当事人重新创造并赋予全新意义的过程。也正是由于此,口述历史作为一种档案与其他文献载体的相互补充,为读者用户提供了关于过去更加多元化而又非常生动的侨批历史画面。
(来源:《广东技术师范学院》2010年第1期)